《——【·前言·】——》
曹家被抄那年,雍正看到财产清单时眉头紧锁,一份数目让帝王心凉半截。堂堂江宁织造,竟连家底都撑不起一个案卷?到底这家曾显赫一时的贵族,是怎么败到这地步的?
锦衣玉食背后,织造世家埋下债根织造这个差事,在清朝前中期不是小官,尤其是江宁织造。康熙年间,曹家掌这肥缺三代,既织朝袍、供贡品,还专责接驾南巡,地位说高不高,说低不低,但确实“钱上滚钱”。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当年一袭织造服走在金陵城,文人都要拱手相迎。
织造的实权在手,麻烦也多。每次南巡接驾,都要修栈道、置宴席、打点文人、操持太监,前后一次花掉上万银子那是轻的。朝廷不给钱,都是从家里垫。曹家自以为是信得过的“皇亲外戚”,花起钱来也没个数,一摆排场就是“皇家气派”,但那些欠账记在了名下,没人管到底哪天结清。
展开剩余88%康熙也不是没察觉这些花费。他宠曹寅,很大原因是曹家老祖宗曹玺与他有旧情,曾任江南提刑,后来因乳母孙氏的关系深得信任。曹寅从南京随驾进京,康熙与其多次夜谈,甚至把他送入南书房侍讲。不看亲情,看才学也行。
这一看就是把财务风险盖过去十几年。曹寅好文墨,结交江南士子,又礼遇剧社书画人,摆出来是“文化人圈子”,花的却是织造的公账。这种习气,一代传一代,曹家成了金陵有名的“文化贵族”。台面上风光,账面上亏空。
到康熙末年,朝廷财政压力渐重,户部开始清查各地织造库。这一查,不光曹家,苏州、杭州两家也都露了底。曹家亏得最重,一年收支少则万两,多则近五万,一大半进了“对皇家接驾”的花费里。朝廷早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如今眼睛睁圆了。
曹寅死得早,儿子曹颙也不过做了三年织造就病死。职位转给了家中远支曹頫,也算代代传承未断。但这个人没老曹那一套能处事、会看眼色的本事,面对一堆欠账和制度变革,只剩打肿脸撑门面。
清查没立刻动手,康熙死前几年还算宽容。史书说曹家“债可赎”,意思就是给点面子慢慢补。但这只是余温未散。一朝天子一朝臣,康熙死后,一切都换了节奏。
雍正雷厉清查,财单一出帝王沉默雍正一上台,先做的事不是打仗也不是修庙,是清账。他要做的,不是简单削权,而是把康熙晚年积攒的家族依附网,一刀刀拆开。江南三织造首当其冲,谁让你们花的是国家的钱,办的是自家的场子。
1727年,雍正下旨彻查江宁织造旧账,曹頫成为“处理重点”。户部与内务府联手组队,南京本地也派出巡检和藩司,开始从库房、票据、仓储一项项对。曹家祖宅外观还辉煌,里面早就是空壳。库银被挪用,票据不全,许多账都靠“口供”回忆。
清查那年冬天,曹家上下被软禁,不许外出,一间书房翻了七八遍,搜出的大额银票却加起来不过三万多两。还有些是赊账未收的账本,根本变不了现。整个抄家结果,不足六万两,离雍正估算的“富贾之资”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财产清单送进宫时,雍正正在京中议事。史料没有记录他当时的表情,但传说中他看完之后沉默许久,说了句“才如此?”意思就是,连个像样的家底都没留下,亏空倒是一箩筐。
不少人误以为这就是“红楼梦原型”时刻,曹雪芹家中从富贵到清贫,源于这次一夜被抄。但事实比小说更慢更冷——清查后曹家并没全部打散,雍正反而在处理上给了“旧臣遗孀”几分情面,没赶尽杀绝,而是让曹寅遗孀和家中幼子继续在京城小住。
这种“给面子”的操作,其实也是政治处理。雍正不想把旧臣全打下去,给个台阶,同时让外界看看:就算你再显赫,朕一查,就连三万两都掏不出。
曹家从此成了“没落贵族”的样板。曾经是接驾要员,如今是“皇恩免除追责”的例外。从南京到北京,曹家名字一夜间变了味儿,不再是“贵气”,而是“教训”。
曹雪芹那年十三四岁,从江南一路搬到北城,祖宅换成四合院,仆从裁到只剩几个老仆。真正的苦日子,是从这一年开始。查抄之后,没人再敢提“织造曹”,只剩“曹寅之孙”这个没用的身份,挂在嘴边安慰自己。
满园春梦散尽,曹家子孙自谋生路查抄之后,曹家没有被流放,也没有入狱,但从此彻底离开了体制。没有俸禄、没有地位,留下的只是一个还算体面的“清贵身份”。表面风光还在,实则穷得叮当响。这个阶段,曹雪芹开始真正体会到什么叫“世态炎凉”。
清代文献并不多提曹雪芹童年经历,但红学研究者普遍认为,他随家迁京后便失去了经济来源。那种从衣锦之家跌入清贫巷口的落差,不是单靠节俭能撑下来的。从前吃的是贡茶贡米,用的是江南细瓷,现在一碗糙米粥也要攒几天银角子。房子虽然还有,但地契归了官府,住的不过是皇恩赐的“权居之地”。
家庭生活迅速转向“手工经济”。曹雪芹擅长书画,靠给人题字作画换米粮。晚年好友敦诚在《赠曹雪芹》诗中写他“举家食粥酒常赊”,不是夸张。乾隆初年,有人还见他在庙会上卖画,嘴里念着“笔下皆前朝风景”。从江宁织造之孙到庙口艺人,中间只隔了十年。
曹家其他人也各自想办法,有的嫁女谋亲、有的投靠旧识。曾经被文人围绕的“织造公子们”,成了寻常百姓。没有人再提当年的风光,曹家成了“高门低落”的代表。京城里这种没落贵族不少,曹家不过是最显眼的一个。
曹雪芹的性格也变得孤僻,不再参加文人雅集。他熟悉的那批人里,有的还在官场,有的已淡出,他们见面也只能寒暄两句,不再如少年时纵谈天下。过去那些文人朋友,如李渔、冒襄的后人也多已凋零。世道变了,他自己也变了。
但有一样东西没变:记忆。
少年时在金陵的富贵生活、庙堂制度下的喜怒哀乐、女眷之间的权谋较量,这些都埋在他脑子里,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故事。起初不过是抒发情绪的“散记”,写着写着,成了《石头记》。
没人知道《红楼梦》第一稿是在哪一年开始动笔的,但京城传说中,早年有位瘦高书生拿着厚本手稿到文人家中求意见,说是“家事小说”,名叫《情僧录》。很多人一笑置之,觉得不过是“落魄公子自怨自艾”。谁都没想到,这些“家事”里藏着半个清代中期的家族史。
曹雪芹没刻意美化自己的家族。他笔下的贾府风光虚浮、子弟无能、女人争宠,全是他身边生活的写照。贾母的倚老卖老、王夫人的精明刻薄、凤姐的精打细算,都能在现实中找到影子。小说中的冷子兴议论“外面体面,内里空虚”,正是曹家查抄时的真实写照。
更讽刺的是,书中贾府虽也有“江南织造”出身,但其下场并非“冤屈”,而是“理所当然”。曹雪芹不为曹家鸣冤,而是坦然写下这个豪门如何一步步走向衰败。他知道,没人能逃过这个宿命。
《红楼梦》写到第八十回时,手稿突然断了。据说是因病中断,也有说他实在揭不开锅,无力再写。但留下的这八十回,足以让后世读者看见一个王朝贵族的破败过程。
查抄只是开始,真正的没落是在之后那十多年里一笔笔写下来的。曹家虽然还活着,却已在现实中被淘汰。过去那种“朝廷宠臣+南方富商”的混合模式,再也无法在雍正与乾隆的官僚体制里立足。
曹雪芹算是家族最后一个读书人。他没中进士,也没当官,却用小说封存了一个阶层的末路。这是他唯一的体面。
一纸清单余波,红楼背后有真事曹家的查抄并不算激烈,没有抄出金山银海,也没有流放满门。但它的象征意义巨大。雍正要通过这场清查告诉天下:旧人情网说散就散,亏空账目不是你家自己认就算了。曹家当年靠的是亲信和声望,如今都得放下。
这张查抄清单,如今已无原件留存,但从《清档》《大清会典》中能看到具体数据:现银三万一千余两,金器六百余两,字画、器具、衣料算上,折银不足两万,共合近六万两整。一个江南织造之家,三代荣宠,查出这点财产,对雍正来说,无疑是“负参考”。
这也从侧面说明,曹家早就靠贷款度日。接驾、养文人、修花园、造戏班,全是先花钱后报账,报账能不能批还两说。宫廷的恩典撑得起架子,撑不起腰包。雍正看到这份清单,可能不是怒,而是失望。康熙留下的是空架子,不是国家机器。
清查后曹家虽然未被连坐,但也被排除出任何实权圈子。没有升迁、没有选婿、没有荐举,甚至在京城的官办聚会上,也再没人提起“曹织造”这名号。过去他们接待过的文人,不少也选择回避。能不惹事就是福。
几十年后,曹雪芹的书传出,贾府的故事引起京中文人讨论。有人一看便说:“这不是曹家?”但也没人敢明言。乾隆朝的红学最早就是“识人读史”那一派——用小说看家族,用家族看制度。
清单上的银两查不出感情,查得出格局。从豪宅到破屋,从锦衣玉食到“举家食粥”,查抄让曹家从表面的风光中彻底退场。没有反抗、没有悲壮,有的只是默默接受与主动沉默。
红楼梦里贾母最后说“儿孙自有儿孙福”,其实是没福可给。曹家也一样,查抄只是形式,放弃才是现实。从一纸清单到一部小说,这个家族用自己的结局,给了整个时代一个警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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